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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第二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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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临月宫的宫人送走了即将得宠的主子,喜气洋洋地睡去,只道是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,从今往后好日子在朝他们招手了。

    一个个在床上无意识地挺起腰板,显然正做着扬眉吐气、左右逢源的美梦。

    不料没多久,静肃的宫院突然人头攒动,凤鸾春恩车再次叮叮当当地驶过。

    从梦中惊醒的人揉着眼睛,悄悄出门查看,同时被陛下召幸,也不知该羡慕,还是该同情了。

    目送着一队人渐渐走远,清醒过来的人们立马惊觉,不对呀!载着人的宫车怎么走的是相反方向?

    临月宫的宫人今儿心情好,凑起热闹来也积极,许多人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美梦,携手踏出宫门,却不料走在前头的内侍抬头看了看宫门口的牌匾,似是确认了什么,随后从车里请出一位眼熟的人。

    众人好奇地瞧了一眼,瞠目结舌,她们家主子,竟是原封不动地被送了回来!

    虽不明所以,却知事有轻重缓急,众目睽睽之下,众人只得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,各司其职地忙开了。

    近身伺候的宫人借着职务之便,暗地里打量了好几眼,早先雀跃的心顿时凉透了。

    她们家娘娘,除了脸上泪痕阑干,淡妆残褪,月白色寝衣居然不见半分凌乱。看样子,陛下连碰都未碰,更别提承君恩泽了。

    大半夜里这么一大通动静,众人皆不得安生,离临月宫尚有一段距离的龙泉宫此刻也别无二样。

    程璟眼睛注视着寝殿里进进出出忙着换被褥的人,思绪却飘到了早前的情景,那是他一辈子不想回忆起的经历。

    约莫一炷香前,他端坐在龙床上,看着宁昭容莲步轻移,款款走到他身侧坐下。触手可及的间距,让他心中有着微微的别扭,并不明显。

    程璟不以为意,毕竟他与宁昭容不过几面之缘,日后熟悉了便好了,他与皇后之间,不也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么?

    可是,当宁昭容的手抚上胸膛时,他竟觉得恶心,没错,就是恶心,毫无道理的恶心!这便非同寻常了,他可从未在与沐绮华接触时有过这种感觉。

    眼前人妆容素雅,发香清幽,素手纤纤,一切一切皆被司寝嬷嬷打理得无可挑剔。程璟专注地端详着她,试图忽略这怪异的感受。

    宁昭容却似乎不曾觉察他的心思,触碰到他眼睛里的含情脉脉,轻轻勾起一抹笑,笑容恬淡中又带着些微娇羞,仿佛不习惯他的柔情蜜意似的,柔夷缓缓抚过胸膛。

    胸怀像是被虫子爬过一般,程璟身子一僵,那种恶心的感觉愈加明显,几欲作呕。

    无意间扫过寝殿,如豆烛光氤氲出一片昏黄,无比暧昧。程璟闭了闭眼睛,这是他亲自选择的侍寝人选,天子一言重似泰山,他不能出尔反尔。

    强忍下异样,由着宁昭容为他宽衣解带,只是,当她微凉的指尖有意无意触到脖颈时,程璟再也无法忍受,方才被强行压制的恶心一时间汹涌而出。

    一把将宁昭容推倒在床,程璟大踏步走出寝殿,徒留宁昭容一脸错愕地看着他渐走渐远的背影,久久不能起身。

    李德胜候在殿外,头枕着拂尘一点一点的,明显是困得不行了。蓦然一阵大风刮过脸庞,李德胜半梦半醒之间,觉着奇怪,这大殿里哪来的风?

    不对,有人!李德胜硬生生撑开眼皮,顾不得睡得零乱的衣裳,连忙追了上去,“陛下,这么晚了,您这是要去哪儿?”

    闻言,程璟猛然停步,这是他的寝殿,大晚上的他不就寝,他能去哪儿?

    悄然回头瞄了内殿一眼,李德胜虽不明就里,却也知道在他睡去之时,里头一定有过一番惊天动地,于是靠近程璟,小心翼翼地猜测道:“陛下,莫非昭容娘娘不合您的心意?”

    抬眼见程璟正深深地凝视着李德胜,只看得他一阵心虚,暗恨自己不该胡乱揣测,更要命的是,还随便就脱口而出,唉,他这耿直的性子呀!

    “不合心意?”程璟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传入耳中,李德胜不禁一抖,陛下这语气,实在有些诡异呀,不会,是要发落他了吧?早晚有一日,他会被自己这过于耿直的性格给害了的!

    体会不到李德胜心里的小九九,程璟点点头,似要说服自己般又重复了一遍:“不合心意?不错,正是不合心意。”

    这从未有过的反应,一定是因为宁昭容不合自己心意,一定是的!程璟生怕自己再有动摇,又在自己在心中暗暗强调了好几次。

    李德胜惊讶地眨眨眼,想不到自己如此冰雪聪明,怪不得能得了陛下的赏识,到御前近侍。

    只是还未陷入喜悦,又想起了一个棘手的问题,忐忑地问出声:“那,那,那里头的昭容娘娘怎么办?”

    程璟睨视了李德胜一眼,待他不由自主地将脖子往衣领处缩了缩,才理直气壮地道:“这是朕的寝殿,她不走,难不成要朕给她腾地儿?”

    对着主子心虚一笑,李德胜连忙回首对身后的小黄门使眼色,小内侍会意,抬尸首似的,硬是无声无息地将宁昭容扛出龙泉宫。

    罪魁祸首被送走了,龙泉宫在李德胜雷厉风行的打点下,迅速恢复了平静,众人忌惮着李总管的权威,只能怀揣狐疑各干各事去了。

    程璟平躺在龙床上,心绪久久不能平静,总觉得浑身难受。寝衣是宁昭容摸过的,龙床是宁昭容躺过的,被褥是宁昭容碰过的,胸膛……

    犹有数只蚂蚁攀爬,程璟难以忍受,一下子坐起,扬声吩咐:“李德胜,备水,朕要沐浴。还有,将床上所有东西都给朕换了。”

    可怜李德胜以为送走了宁昭容,终于可以安心打个盹了,谁知程璟突然的一声怒喝,生生将他从睡梦中惊起。

    抚了抚心房,哎哟,吓死咱家了!无奈地长舒一口气,赶忙提溜着小内侍将寝殿以及……嗯,皇帝陛下都费心拾掇了一番,才拖着疲惫的身体重新蹲坐在寝殿外间。

    扭头望了一眼里屋明灭的烛火,李德胜睡意全消,悄悄叹了一声,还是皇后娘娘好呀,往常在凤临宫,陛下哪有这么多事儿哪!

    这皇宫里庭院深深,仿佛透不过风去,消息却像自己长了双脚似的,一夜之间传遍了各宫各人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凤临宫中,凝雪正将它当成笑话讲,想起陛下几日未踏进凤临宫一步,忿忿不平地添加了许多自己的想象,显然要把这桩突发事件润色得能与话本里的故事相提并论。

    耳边是凝雪抑扬顿挫的描绘,面前是盛着明黄色布条的绣筐,沐绮华怔忪了好半晌,对这桩奇闻轶事有些接受不能,呆呆地冒了句:“陛下这是迷途知返了么?”

    “陛下又不曾误入歧途,哪里来的迷途知返?”凝霜好笑地看着主子发呆的模样,忽然反应过来沐绮华的意思,轻声宽慰道:“娘娘,陛下临幸后宫,本就是天经地义的,他有心宠着您,可也不能不顾着其他娘娘,您可不能恃宠而骄,遭了陛下厌烦哪。”

    隔开絮絮叨叨的凝霜,凝雪兴高采烈挤到沐绮华跟前:“这要是在寻常人家,咱们娘娘便是正妻,其他娘娘顶破了天也不过是个偏房,陛下不来咱们这,非要找其他人侍寝,可不就是走偏了么?娘娘说得可没错。”

    横了凝霜一眼,没见娘娘本来就闷闷不乐的么,昨夜里本已经躺下了,听见陛下召寝的消息,气得专门起床就为了把新做好的荷包剪碎。好容易宁昭容侍寝的事黄了,还来说这些丧气话。

    见凝雪防贼似的不让凝霜近身,沐绮华知道两人皆是为了她着想,只好拉住凝雪转移她的注意力,“你可知道宁昭容怎么就被陛下赶出来了?”

    凝雪果然来了兴趣,也不拦着凝霜了,径自坐在沐绮华身边与她咬耳朵:“今早我路过月昭仪的宫门前,听几个宫女在讨论,说是宁昭容其实是有狐臭的,没看见陛下大半夜的又是沐浴又是换被褥么?”

    狐臭?鱼腥味还差不多。沐绮华对后宫以讹传讹的厉害程度叹为观止,秀女进宫本就是层层选拨,都说负责选秀的老嬷嬷鼻子灵得跟狗似的,怎么敢随便放一个有体臭的人进宫祸害陛下?

    沐绮华狠狠地戳着绣筐里的碎布条,语气却是满不在乎:“狐臭肯定是无稽之谈,不过,宁昭容必定做了什么蠢事,才让陛下恶心成那样,这么说,陛下尚在迷途呀。”

    “要么咱们去拉陛下一把?”凝雪也是状似随意地开口,心里的算盘却是打得响亮,陛下第一次召寝就被恶心得不行了,若自家娘娘能自我牺牲一些,多去看望陛下,用自己的美貌温柔为陛下洗洗眼,日后陛下眼里还容得下别的女人么。

    拍拍凝雪的肩头,沐绮华颇有些语重心长:“陛下他终归是要成长的,人生的路还长哪,总有一天是要自己走的,咱们得给他跌倒和重新爬起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凝霜看着眼前一脸沧桑的沐绮华,突然不懂怎么开口说话了,不然她很想告诉主子,她现在的模样,真的比太后娘娘还要老得多。